27號這天一大早, 溫寒和封熾就起來了，這些天家裏還沒有裝修好，她們一家五口都是在外面吃的, 請來的工人他們也是多給些錢不包吃，廚房的鍋竈可以給他們自己熱飯。來做工的人也不占他們便宜, 每次過來的時候都會帶一些柴過來，帶過來的柴可以用來中午熱飯。

今天要全家出門，得先去首都大學報名，然後再去看看春苗托兒所的情況，要是可以的話從明天開始一家五口人都要開始‘上學’了。

“封同志, 那麽早就去報名啊？”

聽到隔壁劉叔媳婦李秀菊的話, 封熾點點頭：“嗯，還得給孩子報托兒所。”

“那是，是得早點出門。”李秀菊很讚同，她知道隔壁的房子住的是三個首都大學的大學生，這兩天接觸下來也知道三個人都不是難相處的人，反而兩個姑娘性子挺好都沒有那種傲氣, 和她們說話很舒服。男人雖然面冷了些, 卻很有禮貌，李秀菊是很喜歡她們的, 甚至主動說要是有什麽需要她幫忙的可以盡管開口。

“放心, 你們走了我給你們照看家裏。”

“謝謝李嬸。”

“謝啥，咱們都是鄰居，互相幫助是應該的。”她家小兒子小閨女都是高中生，說不定到時候還得求到鄰居頭上呢, 這會兒不趕緊趁著人家需要幫助的時候搭把手, 將來人家憑什麽來幫你？

李秀菊雖然沒讀什麽書, 但是很多道理還是懂的，況且她現在也沒有上班平時閑著也是閑著。

“你們直管去，家裏這邊有我呢。”

封熾面對熱情的李秀菊也沒有說招架不住，他依舊是那個表情，卻不會讓人覺得他沒禮貌瞧不起人，只會覺得這個小夥子內向不愛說話。

李秀菊看著一家五口收拾好東西離開去報名，自己也說到做到，直接找了個小板凳坐在溫寒家四合院的外面，一邊烤火一邊織毛衣，時不時的就看一眼院子裏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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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寒和封熾抱著小石頭小草兒，封煙跟在旁邊拎著兩個小孩兒的行李包，行李包裏有兩個人的小褲子，有紙巾，有奶瓶，小餅幹之類的，隨時帶著就是怕小孩兒餓了渴了尿了。

五個人出門坐上了去首都大學的公交車，到首都大學的門口就看到了等在那裏的陳向東，這會兒他正在跟人說話，見到他們來了之後似乎是跟那人說了什麽就朝他們跑了過來。

“媽媽，叔叔。”小石頭抓著溫寒的衣服，大眼睛好奇的看著陳向東，然後伸出手去要討抱。

封熾摁著他的小腦袋把他壓了回去：“不要麻煩叔叔。”

小石頭委屈的扁扁嘴，陳向東看了封熾一眼，觸及到他的視線時笑了一下，他揶揄道：“小石頭和小草兒那麽喜歡我，要不要認我做幹爹？”

話音剛落，幾個人都看著他，包括什麽都沒聽懂，但是聽到自己的名字就會有反應的小草兒和小石頭。

溫寒也是楞了一下的，但很快她就笑了：“你都還沒處對象呢，就讓小石頭和小草兒叫你幹爹還不得把你叫老了。”

陳向東跟著笑了一下：“那我得趕緊找對象才行。”

“那你抓緊。”封熾說了一聲，率先抱著小草兒大步往學校裏面走。

進了學校就有之前的學長學姐過來幫忙引路介紹，其實高考中斷那麽多年，不少的學生現在都不是單身，但像是溫寒和封熾這樣直接帶著孩子來學校報道的是真的不多，以至於這一路上有不少的人都會下意識的朝他們看過來。

小草兒和小石頭緊緊的摟著爸爸媽媽的脖子，這一次是爸爸媽媽說什麽都不願意松開了。小草兒蹙著眉頭把自己的臉藏在封熾的肩膀裏面：“爸爸，走，快走。”

“爸爸媽媽還有姑姑得報名上學，現在還不能走。”封熾一邊說一邊拍了拍小草兒的背安撫她：“沒事的，這些叔叔阿姨都是爸爸媽媽的同學。”

看到閨女這樣，溫寒也有些擔心。她和封熾得上學，到時候倆孩子在托兒所還不知道會不會哭會不會不習慣，想到這裏溫寒就有些發愁，突然就有提前結業的想法。但她很快就把這個念頭壓了下來，平時要帶孩子還得上學，如果還想要跳級的話根本就沒有這個時間。

“姐姐，不怕。”突然小石頭就伸出手去拉小草兒的手，他一張白嫩嫩的臉肉嘟嘟的，小嘴緊緊抿著，小眉頭也蹙了起來。他舉著自己帶著手套的手：“我打。”

話音剛落小石頭就被小草兒拍了一下，小石頭都被拍懵了，不知道為什麽自己保護姐姐，姐姐還要打自己。

小草兒也抿著小嘴：“不告訴，爸爸，媽媽。”

被爸爸媽媽知道她們打架，她們會挨打的。

溫寒：“……。”

封熾：“……。”

陳向東一言難盡的看著倆小孩，他扭頭看封熾：“你這倆孩子是真成精了。”

“不過這種事兒就不應該讓我哥和我嫂子知道吧。”封煙眨了一下眼睛：“說出來不是更容易挨揍？她倆可真不怕挨在身上。”

挨揍倆小孩還是懂得，聽到姑姑這麽說，兩小孩都不高興的‘哼唧’一聲，扭頭不看討厭的姑姑。

四個人很快就被學長學姐帶著去報名，報名的時候陳向東選擇住校，溫寒三人則是走讀。她們條件特殊，跟輔導員申請過之後就允許走讀。學校的老師們對溫寒一家三口都考上了首都大學還感到挺稀罕的，甚至知道溫寒是知青之後還不吝嗇的誇了她，說她沒有放棄學習這很好。

看著同樣來報名的同學好奇的眼神，溫寒把自己往封熾身後一藏，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來。封熾下意識的護住她，一張俊臉上沒有多少表情，眼裏明明沒有威脅的意味，卻也讓人感受到了冷意，於是在溫寒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首都大學已經有了不少新生知道那一家三口考上首都大學的，其中中文系的那個女生和東語系的男生是兩口子。

這會兒已經到了春苗托兒所的溫寒還不知道就那麽一會兒的功夫她和封熾兩個人的關系就已經有不少人知道了，她這會兒正在跟托兒所的所長潘玉梅說話聊兩個孩子的事兒。

她和封熾其實在決定了帶著孩子來首都的時候就開始給小草兒和小石頭做思想工作了，兩個人就怕小孩子粘人到時候不願意去托兒所或者是會哭鬧，可誰知道到了春苗托兒所之後她們家小草兒和小石頭反而在一群哭鬧不休的小孩子中成了一股清流，兩個人甚至主動跟爸爸媽媽拜拜，然後跟著軍嫂就去一旁的娛樂設施上面玩。

或許是顧及有那麽多的小孩子，春苗托兒所裏的玩具都沒有棱角，木質的玩具被打磨的很光滑不會有割傷人的危險，像是滑滑梯蹺蹺板秋千這樣的娛樂設施還有軍嫂在旁邊看著不會隨便讓小孩子自己爬上去玩。

小草兒和小石頭不用爸爸媽媽陪，溫寒和封熾就跟著春苗托兒所的所長參觀了一下整個托兒所的情況。托兒所的環境很好，衛生收拾的特別幹凈，食堂裏做飯的軍嫂還會戴口罩戴帽子穿圍裙，外面更有退伍軍人時不時的巡邏。

溫寒戳了戳封熾，問孩子爹的意見：“你覺得怎麽樣？”

“挺好的。”封熾暫時挑不出什麽不好的方面來，春苗托兒所雖然托管費用不低，但是人家條件是真的不錯，小孩子睡覺的寢室有暖氣可以自帶被褥，像是小草兒和小石頭兩個人還能睡一個床，每個床四周都有高高的圍欄圍著，就是為了避免小孩子調皮會自己翻出去。

廚房裏面的夥食也不錯，有肉有蛋有蔬菜，每個小孩每天還有牛奶。

“像是我們這裏除了帶小孩之外也會教小孩子一些簡單的事情，像是穿衣服上廁所洗漱這些，也會教一些道理。”潘玉梅說：“我們這裏也不是給錢的小孩都收的，第一選項就是軍人家的小孩。我們也知道現在有不少在役軍人考上了大學的，有些人家裏的小孩沒有人帶都會選擇送到我們這裏來。”

“有些品行不好的我們這裏是不要的 ，當然了，封同志溫同志，我這邊也是醜話說在前頭，要是封坤寧和封境安兩位小朋友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我們春苗托兒所也是會把孩子給你們退回去的。”

溫寒點點頭：“這個沒問題的，但是潘所長，我只有一個要求，如果是我家孩子犯了錯的話請你們在我們過來接孩子的時候跟我們說，千萬不能打孩子也不能體罰孩子。如果我們沒教好確實是沒有達到春苗托兒所的招收條件我們可以自己退學，但是一定一定不能打我家小孩和體罰我家小孩。”

潘玉梅楞了一下，問：“體罰是什麽？”

“就是罰站，罰跪，罰跑步這些會讓我家小孩身體遭到損傷或者是疼痛的懲罰，包括並不限於我剛才說的那些。”

潘玉梅又楞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連連擺手：“這個不會這個不會，溫同志你可以放心，我們肯定是不會打孩子也不會體罰孩子的。”

其實現在很多地方都開始說計劃生育了，好多家庭現在就一個兩個小孩，每個都是寶貝蛋誰敢隨便亂碰，況且她們春苗托兒所也不是那種黑心肝的托兒所，就是幫著帶孩子教教孩子，又怎麽會打孩子體罰孩子。

“我們不是那樣的人。”

溫寒露出個清淺的笑：“我信潘所長，只是我到底也擔心家裏的小孩，還望潘所長不要責怪。”

“不會不會，我也是有孩子的人，可以懂溫同志的心情。”潘玉梅也是經歷了‘孩子不懂事只管打’的階段的，猛不丁的來了個不讓打不讓罰的還真讓潘玉梅有些反應不過來，但她也知道這是真的疼孩子的，心裏對溫寒的好感又多了幾分。

兩個人又就著春苗托兒所的事情聊了幾句，封熾時不時的還會提出幾個問題，談到最後雙方都比較滿意。溫寒去封熾找到小草兒和小石頭，問她們願不願意平時就在這裏玩，姐弟倆同意了之後溫寒眼都不眨的直接就交了錢，都沒帶倆小孩回家，直接就跟封煙陳向東一起約飯去了。

“爸爸，媽媽，拜拜。”

“拜拜，拜拜。”

封煙回頭看了眼，見侄女侄子把手搖的歡快一時間也沒鬧明白為什麽倆小孩都不像是別的小孩子一樣嗷嗷哭。

真是奇了怪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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